瑞秋怀念所有人:她的母亲、父亲、丈夫、女儿。每一次的离别都给瑞秋增加一道伤口。没有谁的死是公平的。就算是自然死亡,也要怪杀害珍妮的凶手。
“你怎么敢?”那年二月一个炎热的上午,瑞秋眼见艾德膝盖一软倒在地上。当时她脑子里冒出的是这奇怪的想法:“你怎么敢这样离开,留我一人痛苦地活在世上?”当时她便感觉到艾德不在了。人们说艾德死于严重中风,但瑞秋知道,艾德和她的父母均死于心碎。只有瑞秋的心拒绝做正确的事,还顽固地跳着。渴望性生活的想法让她感觉羞愧。她还在呼吸、饮食、活着,珍妮却在地底一点点腐烂。
瑞秋抹去镜面上的水汽,望着自己模糊的影子。瑞秋想到雅各亲吻自己时的样子,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按在她的脸颊上,碧蓝的大眼睛直视着她的眼。每到这时,瑞秋都会心怀感激,感激自己皱纹遍布的老脸还能赢得这柔和的目光。
瑞秋轻轻推动烛台,把它推到橱柜边缘,推倒在地上。任凭这香草味的玻璃碎了一地。